她在夜市时笑着说“偶尔一次没关系,今晚超开心”
的面容浮现在脑子里,张驰心底腾地燃起一把火,想冲过去把她拽出来质问,这是在干什么?身体不要了吗?脚步才一动,下一秒,窄窄的门缝里,景宁掬起水漱了漱口,看着镜子里的自己,抹了抹眼角,两手撑住盥洗池,低下头肩膀轻轻抽动,哭了。
这场哭短暂又汹涌,很快,她又掬起一捧水,扑到脸上,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深呼一口气,然后拉开连衣裙拉链,裙子滑落,白皙纤细的身体。
她似乎这才想起门没关紧,用脚往后踢了下门,伴着“砰”
的一声轻响,张驰后退一步,心里那团火已经泄干净。
回到自己家,半小时后,张驰再次敲响景宁的房门。
里面先传来一声:“等一下。”
接着是脚步声、猫叫声、水声,少顷,门打开,张驰看了眼紧闭的客房门,猫已经被关进去了。
景宁穿着柔软的棉质睡衣,神色温和平静,眼睛微红,嘴角带笑,问:“你怎么来了?”
“你的东西忘了拿走。”
“借口。”
景宁笑着,俩手搂住他的脖子。
张驰心里头五味杂陈,她已经把不愉快藏起来了。
他在心里叹了口气,低头啄了下她的唇,说:“就是借口,不想一个人,你晚上陪陪我?”
景宁的眼睛很美,灯光下笑起来,清清亮亮像有盈光流动,半点看不出刚才一个人躲在卫生间又是催吐又是哭。
她勾住他的脖子,挺依赖的模样,眼里有犹豫,磨磨卿卿片刻,懒声说:“好啊。”
景宁本以为躺在一张床上,张驰少不了亲亲抱抱,厮磨一阵子,结果两人就这么躺着,无关痛痒地聊了会儿天,关了灯,他从身后拥住她,说:“今天累了,早点睡吧。”
他的手捂在胃的位置,热乎乎的,挺舒服,景宁疲惫,很快沉沉睡去。
梦里又回到夜市,她和张驰一路闲逛,天寒地冻,怎么穿衣服都不会暖。
后半夜被冻醒,男人一条手臂、一条腿压在身上,重得要死,睡相一如既往地糟糕。
景宁伸手到地上摸了摸,拽到被子,推开他的手脚,重新盖好,男人有点醒了,迷迷糊糊地凑过来,又是半搂半抱的姿势,景宁感觉自己是被搂着睡觉的毛绒玩具,有点哭笑不得。
有感觉了吗客厅空荡荡的,一路无人,景宁走到二楼,敲了敲母亲的房门。
“进来。”
推开门,烟味扑来。
景兰芝穿着睡衣,长发乱蓬蓬耸在肩头,坐在床头抽烟,神情颓败。